面对正在越界的AI,最怕的是“缺席”

不久前,唱作人陈珊妮推出了由自己的AI模型演唱的单曲《教我如何做你的爱人》,有趣的是,甚至母带后期处理的录音师都未听出此中奥妙,而单曲封面也由AI创作完成。

AI辅助创作已经不再是稀奇事,在跟业内人士的交流中,我们发现,音乐圈里有人用AI启发创作灵感,也有人用AI来批量生成短视频歌曲,还有人指出AI生成内容的领域里,存在着一个“隐秘的角落”。

发展到今天,讨论用不用AI已经没有意义了,“怎么用”这三个字更重要。面对正在“越界”的AI,在关键问题上,音乐圈不能“缺席”。

A 拥抱AI

AI在音乐领域初现锋芒,可回溯到上世纪60年代。1965年,计算机音乐家艾米·汉密尔顿(Emmy Harrington)通过计算机改编生成了歌曲《Daisy Bell》。

歌曲推出后风靡一时,甚至被导演斯坦利·库布里克使用在1968年发行的电影《2001:太空漫游》中。影片中,当超级电脑“计算机HAL9000”即将结束自己的“生命”时,唱起了这首歌。

半个世纪之后,AI开始成为音乐人的助手,音乐人阿力普说自己已经开始使用AI协助工作,使用ChatGPT启发歌词灵感。

“比如我想好了一段旋律,需要一些内容的时候我会把想要的歌词大概的方向输入给它,让他帮我先生成一个歌词demo,不过现在AI的歌词还是比较口水化公式化的,不太能直接使用,主要是能够给我一个灵感吧。”

相对于阿力普的谨慎,一位不方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表示,已经开始学习通过AI生产歌曲demo,目前看效果还有待提升。不过是他的诉求也很简单,针对音乐下沉市场,快速、大量地生产、复制歌曲,通过短视频渠道投放,一百首里中一首即可,并不期待作品可以流芳百世。

面对正在越界的AI,最怕的是“缺席”

AI对音乐行业的影响,不仅局限于音乐创作领域。虾米音乐节主理人尹亮表示,自己平时也会使用AI的初代功能用于信息处理、音乐探索方面,比如翻译、信息分类、智能推荐等。

一位不方便透露姓名的某大厂打工人表示,自己当前的工作与一款AI辅助音乐创作APP有关。他对AI的接触和使用分为两个方面。一是核心工作相关:如何把AI音乐创作能力产品化,服务用户;二是一些日常事务性工作,比如写一些通用型模板化的文档,这方面ChatGPT可以提高效率。

如果仅限于相对简单的歌词创作,办公协助及娱乐,目前的AI基本可以应对,但要完全“取代”人类的大脑,甚至写出和人类水平一样的歌,AI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。而且,这条路也并不平坦,首先,AI要面对的来自人类社会的审视。

面对正在越界的AI,最怕的是“缺席”

B AI的正反面

新兴事物,总会引发争议。面对AI,有人乐于冒险,尝试新鲜事物;有人理性面对,不主动不拒绝;还有人驻足观望,保持警惕和怀疑,让子弹再飞一会儿。

“AI音乐在未来十年或许能解决一些制作工艺中的繁琐流程,能做出一些模版化的音乐。但至少未来10年或20年,AI没法完全代替人完成音乐创作中最核心的构思。”音乐制作人Chief Maloney对AI音乐的未来给出了自己的判断,不过他也认为,AI是大势所趋。

资深音乐媒体人刘颖和阿力普也都认同这个观点。阿力普则说要善待利用AI,使用AI创作音乐肯定是未来的方向。刘颖说:“从人类制造出机器代替体力劳动开始,必然发展到人工智能代替脑力劳动。当年的马车夫会反对初代汽车,现今的人会怀疑AI,这都可以理解,但是没必要。毕竟是大势所趋。”

而在尹亮看来,今天我们说的AI大概就是类似移动互联网和PC互联网的迭代,只是今天已经在应用方式、科技伦理的路口。在应用产品领域,肯定AI应用会更普及,创作方面也会取代一些不需要艺术创作的功能性作品需求,但真正要记录文化创造力的部分还是无法取代人的思想、情绪、温度、性格等。

即便大势所趋,即使已站在路口,也总会有人不喜欢用AI进行创作。就职于某流媒体平台某工作人员表示,AI会带来很多便利的部分,但更希望这种便利是基于工具的角度而言,而非创作。

“我觉得AI无法创作艺术,或者创造的出来的内容是没有灵魂的,那只是算法的叠加和复制。我非常排斥AI在音乐和艺术行业里面的应用。”

这种对AI应用在音乐和艺术领域的排斥情绪,经纪人晓飞感同身受。

“人类的情感和能动力已经在退化,恋爱、生活、学习如果都不能在输出本源的色彩,那么还算是高级动物么?我们最大是的亮点不就是可以在make一切的时候都加入情感色彩。并且最终按照情感需求来决定make的形态么?

面对正在越界的AI,最怕的是“缺席”

AI的出现,是否会最终造成我们的生活“本末倒置”,人类如何避免最后成为AI的“嫁衣”呢?刘颖认为人类的身份应该是决策者。乐评人爱地人认为,AI要始终坚持为人类服务。

“AI音乐可以分两部分,一部分是可以利用AI承担一些技术细节的工作。另一部分就是可以让纯AI制作的音乐,去实现所谓的市场、商业、工业化音乐制作,而真正的艺术创作类音乐,还是得人去完成。”

面对正在越界的AI,最怕的是“缺席”

C 隐秘的角落

就当我们还在谈论AI音乐的得失时,上个月,西南偏南音乐节(South By South West)上,一个名为“人类艺术家运动”(Human Artistry Campaign)组织宣布成立,他们的宗旨简单说,就是帮助人类音乐家盯着包括AI在内的一切“侵权者”,一旦有越界行为,虽远必诛。 

那么,AI音乐真的会出现“越界行为”吗?这还要从它的技术原理说起。一位不方便透露姓名的某大厂打工人给我们解释了其中的奥秘。

“以Google的MusicLM为代表的AI音乐大模型,正以普通人不那么关注地速度进化,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一种‘从语言描述到音乐作品’的成熟路径,以及在许多音乐类型上达到不错的音乐品质,然后在很大程度上代替相应品质的人工劳动。也许就在2到3年内。音乐大模型训练所需的原始数据,意味着人类音乐产业的历史数据集结。音乐行业的既得利益者(版权和录音拥有者)们,是否允许或者乐见‘大模型代替人工音乐生产线’这个结果的快速发生,现在要打个问号。”

“大模型代替人工音乐生产线”,这个名字是不是很酷?是不是忽然回想起上文里提到那种,针对音乐下沉市场,快速、大量地生产、复制歌曲的模式?不过,此时此刻我们提到的市场,已不再是下沉这一个纬度,而是全方位的。是的,实际上这不仅是伦理、道德、文化层面的问题,更是一个法律问题,关于生存权益的问题。

面对正在越界的AI,最怕的是“缺席”

“科技公司们如果希望自己在训练数据上具备合理合法性,必然要和他们(版权方)达成某种授权协议,比如:一种新的授权和收入分配方式。而未经授权训练出来的模型,必然会遭到人类既有诸多音乐版权法规的制约。这是短期内影响音乐大模型进展的最关键因素。”

3月中旬,美国版权局公开了一份针对利用人工智能AI技术生成作品进行审查和注册的声明,宣布AI生成的音乐不会被保护,且如作品未披露由AI参与生成也可能失去版权。不过,对于具体的界定标准,以及配套的资源分配机制,规则似乎总会走在技术发展的后面。

“当大模型成熟、AI音乐作品泛滥传播后,所谓的官方机构很难有能力判断每一首音乐中有多少人工成分,多少AI成分。最终AI将不会被视为一个‘特殊’的成分。走到这一步,意味着人类音乐工业的彻底颠覆,因为不只是生产,分配也完成了颠覆的过程,甚至‘版权’本身的意义也要发生巨变。一批AI音乐作品,该不该收预付,该不该产生版税,钱应该分给谁?这些是现在很难回答的问题,但当真的有大批真人水准的AI音乐作品出现了并且流向市场,这个问题就必然要被回答。”

最后,大厂打工人忧心忡忡地表示,在“AI音乐训练数据”、“AI音乐版权标准指定”这些“隐秘的角落”里,我们似乎又缺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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