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李杯为什么取消了,桃李杯为什么停办

挽起长发,戴上黑色发网,王亚彬开始为《弗兰肯斯坦》化妆。一个多小时后,她将像身旁的郑云龙一样变成奇异的“人形生物”。9月18日,是王亚彬在上海大剧院演出《弗兰肯斯坦》的最后一场。

舞蹈这杆大旗不能倒

9月16日,《弗兰肯斯坦》上海首演,女性人形生物扮演者也是王亚彬。那几天她特别忙,前一晚,刚在东方艺术中心演出“亚彬和她的朋友们”系列第五季舞剧《生长》,“我还想去文化广场看《主角》,可惜遇到狂风暴雨,我害怕感冒影响《弗兰肯斯坦》,就放弃了。”9月17日演出间隙,王亚彬在上海大剧院完成肢体工作坊,带领观众了解“人形生物的诞生”。

王亚彬属于舞者中20%的健谈者,这或许与她的编导身份有关。连续多年,王亚彬参加上海国际艺术节推介会,面对国内外艺术机构总监、经纪公司高管侃侃而谈,推销自己的节目。

王亚彬说话不紧不慢,冷静清晰。唯独解释为什么没有继续影视剧之路时,她突然变得调皮,“2005年,我们北京舞蹈学院的老系主任拍着我的肩膀说,‘亚彬,舞蹈这杆大旗在你这儿可不能倒啊。’”模仿系主任粗声粗气说话的一刻,王亚彬终于露出影视演员的一面。

作为长寿爆款连续剧《乡村爱情》初代“王小蒙”,王亚彬只演了两季《乡村爱情》,却被《乡村爱情》剧粉们牵挂了十多年。《乡村爱情》第三季开机时,正逢王亚彬拿到北京电影学院硕士学位。毕业大戏《仲夏夜之梦》在爱丁堡艺术节演出16场,身兼编舞、演员的王亚彬在“仲夏夜之梦”和“王小蒙”选了前者。这样的选择,在她以后的艺术生涯一以贯之。

“我想把舞蹈做得更好一点。360行,行行都要有人做。我的老师们非常坚信我在舞蹈艺术上的天赋以及发展。时间有限,你想做一件事,就要用尽所有时间、精力,才能做到极致。”王亚彬的同学、同行不少人转行拍影视剧,“去拍戏的人也挺好,说明他们的才华被认可,能发挥到最大化。有合适的影视剧角色,我还会去尝试,不同艺术形态会带来不同表演经验。”

近年舞蹈综艺在网络话题度飙升,观众同样极少见到王亚彬。“舞者上综艺最终目的或者说最高目标是为了推广舞蹈,让观众走进剧场。我们直接到达最高目标,也挺好。录节目花掉很多时间、精力,我想把时间、精力用在创作严肃的舞蹈作品,可以在剧场上演。”

王亚彬并不拒绝跨界。2018年上海音乐厅邀请她为音乐剧《繁花落尽的青春》编舞。除了《弗兰肯斯坦》,今年音乐剧《我在时间尽头等你》也有她的身影。“舞剧用肢体语言表现人物内心、故事情节。话剧和音乐剧从文本本身触发动作,重点不一样。”

《弗兰肯斯坦》发布会上,袁弘调侃自己不擅长肢体语言,在上戏读书时形体课总是站在最后一排。王亚彬不这么看,“袁弘、郑云龙、闫楠扮演的人形生物都非常棒。他们很勇敢,不会推诿说,‘做一段不行’‘这动作我做不了’。我不希望把开场20分钟人形生物独角戏做成舞段,它虽然没台词,肢体还是有戏剧元素。”

老师列了很多书单,我都会看

王亚彬有着知名舞蹈家的典型履历——6岁习舞,9岁起求学于北京舞蹈学院附中、大学;奖项等身,拿过全国电视舞蹈大赛金奖、桃李杯、文华奖、五个一工程奖;2003年、2007年至2010年连续参加央视春晚。稍有不同的是,王亚彬很早开始自编自导,还在北京电影学院拿到硕士,她将之归结于“好奇心、爱读书”。

“从小,我家里读书、读报纸场面特别多。我上舞蹈学院后,文学课老师强烈引起我对文学的兴趣。老师列了很多书单,我都会去看。父母一点不担心我的学习。”9岁独自离开天津去北京上学,王亚彬习惯一星期才给家里打一次电话,“每次两分钟,向妈妈汇报,‘我挺好的,考试考了多少分,没生病’,对话特别简约。”

毕业10年,王亚彬当过主持人,演了7部影视剧,如今《十面埋伏》《乡村爱情》《马大帅》《推拿》《hello树先生》仿佛已是前尘往事。2009年,她创办“亚彬和她的朋友们”,每年都有新作品问世。

2014年上海国际艺术节论坛,时年30岁的王亚彬难得吐槽,“拿了全国舞蹈奖项在家等着,等着导演叫你参加各种各样晚会、舞剧。”2015年,空口吞下治肠胃病的药粉后,王亚彬自编、自导、自演的舞剧《青衣》作为第17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“扶持青年艺术家计划”委约原创剧目上演,这是“亚彬和她的朋友们”第七季作品,也是王亚彬代表作之一。

中国原创舞剧多为传统经典或民族题材,王亚彬却选择了一部当代小说。她在作家毕飞宇同名小说改编电视剧《推拿》中扮演金嫣时,看中毕飞宇另一部中篇小说《青衣》。小说主人公京剧演员筱燕秋因饰演《奔月》红极一时,却在最黄金的年代被逐出舞台。王亚彬为《青衣》专程到石家庄拜访大师裴艳玲,学习戏曲手势、身段。“我是80后,我们这代人机会很好,我之前制作了《生长》在世界各地巡演。走出去,再回来,作为艺术创作最重要的眼界变得特别远、特别开。”

任何代价都是理所当然

8年后的2022年,王亚彬不再说“难”,她更愿意谈创作与成长。“亚彬和她的朋友们”今年计划推出易卜生作品改编舞剧《海上夫人》,11月来沪。这次创作得益于2019年挪威基尔登剧院邀请王亚彬加盟舞台剧《海上夫人》。该剧综合人声、现场音乐、舞蹈、戏剧表演。王亚彬与一位戏剧演员同时饰演女主角艾丽达,“《海上夫人》剧本诞生近140年,仍具有现实意义,我想把它做成舞剧。”

王亚彬没有国外留学经历,却被英国国家芭蕾舞团、美国舞蹈节委约创作,作品还摘得奥利弗奖。她总结原因,“眼界很重要。”王亚彬给“亚彬和她的朋友们”定下创作原则——世界语言讲述中国故事,以中国元素呈现世界故事。

“我不给自己受限,身体是一个载体,可以跳中国古典舞、现代舞、芭蕾,舞种越多,编舞素材越多。创作《生长》时,十多个国家艺术家坐在一起。我与每个人交谈,就是一种学习。创作《一梦·如是》,我重走丝绸之路,看见伟大的文化遗产。”为《青衣》,王亚彬看了毕飞宇所有作品,“创作意味着不断释放,释放同时也不断吸收。”

这几年舞剧是各地演出商争抢的香饽饽。但在王亚彬眼中,“没有新媒体、没有自媒体的年代,甘肃省歌舞剧院《丝路花雨》、北京舞蹈学院《虞美人》照样一票难求,只不过当时传播可能没有现在发达。市场好坏与否,不能通过一部剧来判定。唯有好戏才能有观众。”

“亚彬和她的朋友们”巡演一做便是好几个月,“选择做这件事,任何代价都是理所当然。”38岁的王亚彬习惯放下行李,就去练功,“随着年龄增长,保持好状态越来越难。演出没有任何捷径可言,只有每天保证定量训练。”

王亚彬遵循舞者的传统,笃信“所有质变都来源于量变,身体不会撒谎。”她又是一个随时代而变的人。她是中国最早一代博客写作者,在微博、抖音、小红书等各网络平台都有账号,持续与观众交流。“粉丝数需要继续增长。”只要有空,王亚彬会细细阅读和回复网友评论。

“我不想做实验,因为实验站在最前沿,可能没有被观众完全接受,非常小众。”王亚彬对作品有明确定位,“要比站在最前面的人靠后一点,比站在后面的人靠前一点,掌握一个中间的度。”

栏目主编:施晨露 文字编辑:施晨露

图片来源:主办方供图

来源:作者:诸葛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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